寫在最前面:

 

親愛的盧大師告訴我,這篇文章肯定會被喜歡原子小金剛的男孩砲轟(因為這就像是對喜歡小丸子的女孩批評櫻桃小丸子,讓他們感到童年時光最可愛的回憶被侵犯了),我覺得我的摯友說得很有道理。

 

只不過當初在電話中被問到看小金剛展這個問題的時候,我的錯愕就像是被問了「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小叮噹和大雄嗎?」是一樣的。雖然我很愛小叮噹,還是覺得……這樣真的很不浪漫耶!就只是這樣而已。所以如果有任何路人因為熱愛小金剛而怨恨我的文章,在下先說聲抱歉了。^^''''

 

===

 

  那一年,論及婚嫁交往多年的男友在七夕的一個月前和我分手。一直以來錯認感情穩定的我震撼甚深,難過羞辱憤恨交雜,決定趕緊找個男人共度佳節。無奈當時已年屆三十的我生活圈狹小而固定,除了仰賴親友介紹對象外,我亦帶著彆扭的心情報名了婚友社──以為失去了一棵樹,便能擁抱整片森林。

 

  座落在市區裡某大廈某樓層的婚友社顯得有些神秘,就像這組織的隱晦低調予人曖昧的猜想。一雙雙男女在低矮的隔板內進行著既公開又私密的對話,走廊上聚集了我見過的史上最沒吸引力的一群男人──或油頭粉面或癡憨傻楞、或孔武駭人看著有些心驚,我顫巍巍對「愛情顧問」開了口:「麻煩……幫我物色稍具姿色的男人,拜託了。」

 

  顧問一臉專業,不疾不徐地回答:「沒問題,絕對會照您的條件媒合優質男人給您。」

 

  第二次去到婚友社,我拉開矮門,坐進隔板之中,隔板中只一副小桌椅,填滿了這讓陌生男女交會的空間。我的「對象」是個額頭光亮、穿著土氣的男人,在交換名字後他唐突一問:「對了,妳有公主病嗎?」

 

  「蛤?」我瞪大眼睛,感到有些不可思議,接著風度翩翩地告訴他雖然我沒有公主病,但這真不是個好問題。

 

  他搔搔頭,自「公事包」中拿出一疊工程圖,轉而介紹自己的工作:「這些都是我設計的喔。」他一面說著,一面拿起筆來細細解釋圖上儀器的操作原理,一頁接一頁。

 

  分秒靜止在他的筆尖上,我啜著過甜的廉價紅茶,將吸管咬出方形開口:「不好意思耶……,雖然我也是工程師,但你說的我實在聽不太懂。」我輕淺含蓄地打斷他,心想老娘可不是來這聽你鬼扯工程圖的。

 

  「沒關係啦,這很深奧,」他咧嘴回應了我的笑:「第一次本就不大可能聽懂。」

 

  我僵硬著笑,虛偽地答道:「是喔,你真厲害。」

 

  他的微笑更深了。

 

  約莫是失戀造成的傷心過度,在這場大部分時間我都凝視著杯中暗紅茶水,以及談話對象極度乏善可陳的「約會」後,我依舊給了這男人電話號碼。

 

  某日,這位工程師撥了電話給我,他以詢問我搭乘何種交通工具上班做為開場白,聊到我的公司附近大概有多少停車格。

 

  「我覺得上次聊得挺愉快呢。」他開心地說:「下週一起去看原子小金剛展覽吧,還可以過情人節呢。」

 

  原子小金剛?是穿著內褲、翹著頭髮的那位會飛的孩子嗎?我的額心漸漸濕熱,手掌亦冒出顆顆汗珠。即便是瀕臨三十,我也不能如此委屈啊:「不、不用了啦。」我說。

 

  然後我忽地想起前男友的面容,想起這些年來,我們其實從不特意過情人節。曾經,對我們而言,只要牽著彼此的手漫步街道,就太足夠了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筆桿書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